第七集(1)
马则仁虽在海上已睡了四十天的觉,可还十分疲倦。早晨,卧室光线昏暗。
温都太太:(画外音)马先生,热水!
马则仁:(睁开睡眼)知道了。(拉起被子,蒙头又睡)
温都太太将白瓷水罐分别放在马则仁和马威卧室门前,离去。温都太太自言自语:都什么时候了,懒惰!
马威敲父亲的房门,但不管怎么敲,屋里的父亲一声不吭,马威心里发毛。他使劲地旋动把手,门纹丝不动,向后撤了几步,铆足劲打算用身子撞开门。就在冲到门前的一刹那,门开了,恼怒的马则仁衣衫不整地站立在门内。
马则仁:(满脸怒容)你想干什么?
马威:我以为您睡过去了呢?
马则仁:混帐,睡过去了?这不是咒我吗?一到伦敦,你就说这个,真丧气!
马威:咱们得入乡随俗,别破坏人家的规矩,别让人家说咱中国人懒!
马则仁:我为自个活着,管别人怎么看我呢!这小洋娘们也是,大清早起的就送热水,起床以后再送不迟呀!
马威:人家温都太太不错,昨儿个您不是还夸她吗?
马则仁:甭管是谁,不能吵我的觉,四十多天没睡个安生觉了……
马威:别忘了和人家的约定。
马则仁:什么约定?
马威:一周之内,咱要住不惯,可以退租,人家要看不惯,可以不租给咱们。
马则仁:哼,别拿约定唬人。伦敦这么大,哪儿找不到一间房,新鲜!
温都太太家餐厅,清晨。温都太太的女儿玛力,一边看杂志,一边等饭。
玛力:今天怎么这么晚?
温都太太:两个中国房客到了,我要给他们准备洗脸的热水。
玛力:为什么偏要出租给中国人?
温都太太:他们能付比别人更高的租金。
马威容光焕发从楼上走下来。
玛力:(瞥了一眼马威)哈罗!(又低着看报,不加理睬)
温都太太:你父亲呢?
马威:(低声)恐怕还没起床呢。(坐了下来)
温都太太:应当按点就餐,我们协议里说好的,早餐七点,现在已经七点十分了。反正我不能做两回饭!
玛力:(对马威)你真是中国人?
马威:当然。玛力小姐。
玛力:你叫什么名字?
马威:马威!
玛力:有趣!
马威:什么?
玛力:没有什么!
马威喝完茶转身上了楼。
温都太太:玛力,说话要注意礼貌,他毕竟是我们的客人。
玛力:我并没说什么!
温都太太:你伤害了人家的自尊心。
伊牧师家。伊牧师吃完早餐准备出门,被伊太太叫住了。
伊牧师:今天我要陪马家父子游览伦敦!
伊太太:(讥讽)你可真是个模范牧师了!
伊牧师:什么意思?
伊太太:又是租房,又是接站,如今又要去导游,所有的事你一人包办了,这还不算模范牧师?
伊牧师:马先生是我发展的教友,帮助他是我的职责。再说,和马唯仁是多年的老朋友,这种情分是不能忘记的。
伊太太:(笑着)好吧,早去早回。
伊牧师:什么?
伊太太:(大声)去吧,早去早回。
伊牧师笑着出门。
伊太太:(对凯瑟琳)太可怕了,你父亲刚刚退休,就一下子聋成这样。
凯瑟琳:所以您应当对他好些。